2007年4月15日星期日

yes i'm a long way from home

12天零2個小時之后,我再次坐在Ikea kafe的落地玻璃前面。看著身邊的顧客一批又一批的來,享用瑞典salad、免費咖啡、三文魚冷盤和牛肉丸,有的悠閑地看無趣的雜志,有的用沉默打發時光,但是無論哪一位都不會比我停留更加長的時間。2小時,3小時,或者更多,我都無心計算。等到天邊逐漸被深藍色浸透,咖啡加白糖的味道再也釣不起我更多的話題,用余光掃視四周,終于發現那些人們的來去匆匆,時間一直在我們所在的角落停滯不前。
如果可以把這一天拍成一部電影,相信導演會理所當然地讓那些陌生的背影川流不息地經過,唯獨那些總是把自己當主角的人們坐在一個固定的地方,把那些會變化的風景統統忽略掉。
我猜測去Ikea消磨時間會漸漸演變成我的新的壞習慣。
那是個不同于Jusco或者狀元坊之類的地方,不知道甚麼原因,那里有某種氛圍讓我在走進去的一刻變得六神無主——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擯棄掉一路以來的沉思的狀態,還是用另外一種旁觀者的態度來面對此時此刻的,被另一個奇怪而寧靜的環境所容納的我。有各種各樣的擺設,家具與零件,盡管耳邊音樂一直都是那幾首,人們腳步聲的雜音也從未間斷,但是我無法否定那里還密封著另一種平衡的安靜,仿佛從未歷經外面奢華世界的變遷,一直無欲無求地和那里陳列的所有顏色,呼吸相同的空氣,期許著平凡世界深處最本真的生活片斷。
我總是說很多話。
盡管那里沒有人會聽。
在一起的路上,一起沖過的紅綠燈,一起喝到裝瘋買醉的球場,我們都忘卻了多少,浪費了多少?后悔自己沒有膠卷,來不及記錄那些略帶傷懷的至理名言,也沒有留下一個粗糙的記號,可以代表那些好事多磨的日子里所有的遺憾。
但是,我不是一個擅長懷念的人。
我也忘記了怎麼忘記。我怎麼給予自己一個有頭緒的未來。
我所擁有的,只有一本早已過期的日歷……然而,我能夠做的,仍舊是劃去一個又一個的日期,就像一天天徒勞地殺掉背后的影子,就像我不斷地鼓勵自己的聲音在回響:你總會了解的,這一切的努力,這一切的寒冷,一切的告別,一切的不解,最終會賦予你一個讓你驕傲地揚起眉梢的日子。
請我衷心地信任我。也請你們,毋忘我的堅強與軟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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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仍舊聽Mogwai的《Young Team》和《Rock Action》,10年前的post-rock,正是post-rock尚未“后”得夠資格成為藍本的時代。但是,我還是會感動得不由自主地眼眶一熱。97年出生的小孩們,他們現在10歲了,在這樣的可以將1小時濃縮成1分鐘的光速時代里,他們還能否尋找到屬于他們的,歷久常新的感動。看到我的學生,表妹,還有師弟師妹們,我還是止住了替他們悲哀的欲望。
只因為當我在說悲乎哀哉的時候,也還一時無法記起自己能夠將多少屬于自己的智慧拿出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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