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4月17日星期二

謬論家

將Mono的debut album《Under The Pipal Tree》放到耳邊的時候,有一種沖動,想把倒數第二的L'American設定為沉思冥想時的主題曲。當你開始無所事事地庸人自擾的時候,你會聽到那聲音很自然地流淌出來,甚至不需要到處尋找音響或者耳機。仿佛來自墻角,樹蔭下,遙遠的海島或者公路,或者在更遙遠而荒誕的地方,往生與來世。就在那麼一剎那,人很容易隨著攀升的吉他音色尋找一種接近不存在的記憶。
記憶究竟如何去界定。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懷疑論者,一直都在將值得懷疑的疆域擴張。自問沒有足夠寬廣的心胸與視角維度,只好將自己的理性思維覆蓋在日常生活中顯而易見的細節里。那一天我會研究究竟生活中的悖論是如何讓它顯得荒誕不堪的(而在大多數人看來,那是自然法則),又一天我會思考這個世界上正確與錯誤的界限其實是不存在的,是信仰這種事實的人憑借一己的主觀價值觀而拼命尋找合理的解釋。再一天我會思考人類的存在,以及基于人類主觀意識而成立的理論體系……于是,到頭來,反而覺得要給這個世界刨根究底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。我一直都覺得世界是沒有起源與結束的,我們所說的所謂起源,不過是能力所及的追溯,我們無能為力的部分便是一直被爭論不休的世界的洪荒,不成形的混沌。有趣的想法是:《Picnic》里面出自Coco之口的精神病人世界觀“自我出生,世界就開始了”,不正是一種微縮的以人類為中心的世界發展觀嗎?从主觀出發,去肯定或者否定客觀,這是我們一直都在做的事情。一方面我們相信自己的感官,以為從那里獲得的現象都能夠獲得某種合乎情理的解釋;一方面我們用發展觀來否定自己所作的解釋,將真相推托給大自然的客觀性,懷疑來懷疑去,最后將問號放在自己的背后。
我懷疑記憶是否確鑿,正如《Memento》所展示的,一個破碎不堪的,充滿欺騙性的現實。我懷疑自己的感知,正如幻象常常困擾精神病人。我懷疑所謂公理,它們總不會放之四海而皆準,總有被自己推翻的時候。然而,我不能懷疑太多,總有一些界限我無法逾越,即使多上幾遍咖啡館,也喝不出下一個存在主義。
然而,大部分時間我承認我的淺陋,無法維護一種既存的正確的理論,只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尋找一扇打開謬論的大門。除卻毫無意義的思考,我是無邏輯意義的人。日常生活對我來說,只要有咖啡、音樂、書、電影和愛就足夠了,我享樂主義者的本色不會因為這個世界的虛幻而削減一分——或者,時而地,因為某個毫無驗證意義的謬論而將它們相繼否定,我相信沒有人喜歡干這個。

1 則留言:

Unknown 說...

听了MONO 2007的The Phoenix Tree了吗?还有WEG 2007的我也看到有放连接的了,不过已经失效,正在郁闷怎么找到ing。

还算你懂得在BLOGCN上说明一下,差点就摸不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