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5月9日星期三

獅子座叛徒

久未露面的婆娘性格又發作,常常有個小小的沖動,用一本巨型白色筆記本將每一天各種各樣流產了的計劃都畫下來,我猜測它們之間確實可以互相關聯,從而揭露那麼一毫升的,關于這個世界的秘密。

計劃的生成,猶如秩序的建立,不過是為了被破壞而存在的。正如,闌尾與前列腺生來就是為了發炎。

日子是要來這麼過的。

首先,可以在一個涼爽的晴天早晨,乘坐一路陌生的公交車,去距離市中心數百公里的郊區,尋找一個人聲寂寥的集市,在那里買一塊到處都找得著的檸檬味肥皂,用它洗衣服,那堆裝在藤條框子中的臟衣服。

然后,在圖書館或者那些乏味的課堂上,用音樂灌滿自己本來就煩囂無趣的耳朵。它制造幻聽,在人來人往的天堂之下開一朵流動著黑色血液的小花,讓那些同樣黑暗的靈魂找到一個被憐憫的對象,不必每日背負十字架,舉行遙遙無期的遠征,僅僅為了瞻仰上帝無意中傾泄的春光。在有字的視野里,強迫自己記錄一個遠古的夢,一行早已消逝的歷史,與死亡的詩人共舞,在左臂鐫刻深淺不一的希望,hope。

所有的希望都會終結,所有的消亡都是開始,所有的夢想家都會在空無一人的歌劇院被刺殺。

而最后,請在睡覺之前的2小時之內,從大腦里掏出一副畫。我的所有便是,擁有黑色心臟的機器人,被空中的巨大方舟遺棄的寂寞的Susanne,在燈泡森林中抑郁憔悴的Aleina……他們統統是我,未來的我,再未來的我,更遠的漫長的未來的我,陷落的我,不安的我,錯誤的我,執迷不悟的我,看不開的我。

對,我從未看得開,置身在茫茫人海中我與他們如此,步步為營地關聯著。生的循環,夜以繼日地進行,我被悄悄地計算在內,成為一道公式的中央,引人注目地燃燒,若有所失地絢爛,而最終的結果卻不是我。

在球場的時候,不免想到彈木吉他,翻唱Nirvana或者Radiohead首本名曲的夜晚。除了音樂之外的世界靜得像死。我有過分浪漫華麗的一個宇宙,被我裝在瞳孔里,與音樂一起闖過千千萬萬個屋頂。我形單影只,抑郁成疾,神經兮兮,飛揚跋扈。我討厭人海中失序的理論,痛恨忙碌中空心的憧憬,我是沉默的獅子座,但是我從未到達天空,我僅僅等待時限一到,轉身遠去,不留余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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